项塔兰 第四章(3) “没错!”狄迪耶补充说,厌恶之情写在脸上。“费德里科信了教,真是不幸。他不再喝酒,不再抽烟,不再吸毒,当然也不再和人上床乱搞,甚至不和自己搞!真是暴殄天物。那个男人曾是堕落界的奇葩,我最出色的学生,我的杰作。现在变成那样,实在让人受不了。他现在是个好男人——最糟糕的字眼。” “唉,有得就有所失,”莉蒂希亚叹口气,装出同情的样子,“你绝不能因此而泄气,狄迪耶。还有鱼可以让你煎炒,大快朵颐。” “值得同情的应该是我,”乌拉喝叱,“费德里科昨天从狄迪耶那儿回来后,心情非常差,今天还在我家门外哭。Scheisse!(妈的!)Wirklich!(千真万确!)哭了三个小时,激动地跟我说什么得到重生的事。最后我为他难过。我请莫德纳把他和他的圣经丢到街上时,心里很痛苦。都是你的错,狄迪耶,我永远不会原谅你。” “狂热分子,”狄迪耶若有所思地说道,全然不理会乌拉的叱责,“似乎总带有那种生气勃勃、眼神专注的表情。他们带着虽然不*,但几乎时时刻刻想着*的那种人的表情。” “我真的很爱你,你也知道,狄迪耶,”莉蒂希亚结结巴巴地说,穿插哈哈大笑,“即使你是个可鄙的家伙(a despicable toad of a man)。” “不,你爱他,因为他是个despicable toe of a man。”乌拉说。 “小姐,是toad(蟾蜍),不是toe(脚趾)。”莉蒂希亚耐心地纠正,仍然大笑,“他是个蟾蜍男,不是脚趾男。可鄙的脚趾不合情理,是不是?我们不会只因为他是个男人的脚趾就爱他或恨他,对不对,小姐,即使我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?” “莉蒂希亚,你也知道我不是很善于说英语笑话,”乌拉坚持道,“但我想他是个又大又丑又多毛的男人脚趾。” “你要知道,”狄迪耶抗议道,“我的脚趾,还有我的脚,特别漂亮。” 卡拉、毛里齐欧、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印度男子,从热闹的夜街走进来。毛里齐欧和莫德纳加入我们的第二张桌子,然后我们八人点了酒和吃的。 “林,莉蒂希亚,这位是我朋友维克兰?帕特尔。”在众人较安静时,卡拉宣布道,“他在丹麦度了一个长假,一、两个星期前回来,我想这里只有你们俩没见过他。” 莉蒂希亚和我向这位新来者介绍了自己,但我的目光其实只落在毛里齐欧和卡拉身上。他坐在她身旁,我的正对面,一只手摆在她椅背。他相当靠近她,两人讲话时头几乎碰在一块。 丑男人看到帅哥时,心里会很不是滋味,那感觉还不到痛恨,但更甚于厌恶。那感觉当然是不可理喻且没有来由,但挥之不去,藏在嫉妒所投下的长长阴影里。你爱上美丽女子时,那感觉就会偷偷爬出,爬进你的眼神里。我看着毛里齐欧,心里就生起些许这样的感觉。他整齐洁白的牙齿、平滑的肌肤、浓密而黑的头发,比他性格上的缺陷,让我更快更坚定地讨厌他。 卡拉很美:她的头发梳成法式卷卷头,明亮如流过黑石的河水,绿色眼睛绽放坚定而愉悦的光采。身穿印度长袖纱瓦尔*(* salwar,南亚国家女子穿的宽松套装,一般有三个套件,分别是上衣、围巾与长裤)上装,下摆超过她膝盖,下身是橄榄绿丝质布料的宽松长裤。 “玩得很开心,yaar。”新加入者维克兰说,这时我的思绪也回到眼前。“丹麦非常新潮,非常酷。那里的人很有教养。他们真是他妈的自制,叫我无法相信。在哥本哈根,我去泡三温暖。那地方真他妈的大,yaar,男女混浴,男男女女在一块,全光着身子走来走去。完完全全、百分之百*光,但没有人有反应,甚至没有人偷瞄,yaar。印度男人办不到。他们会沸腾,我告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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